财新传媒
2020年10月10日 14:07

王烁:续麻将博弈论

国庆假期陪老母亲麻将,每天打三回,连打七天,结果儿女们被老母亲教育。痛定思痛,开始连载麻经。我打不过你,还写不过你吗?   昨天发的《 麻将博弈论》讲了麻经之一之二,今天讲麻经之三之四:   之三:何时贪婪?何时恐惧?   麻将是有限的封闭游戏,理论上讲,如果算力足够,可以为每次出牌给出最优的选择或选择集,把它还原为纯粹的概率游戏。但事实中,人脑并不电脑,算力有限,再加上四川人打牌快得有如电光石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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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0月09日 10:33

王烁:麻将博弈论

  麻将是四川人的德扑。

  国庆长假全都用来陪妈妈打麻将。妈妈年纪大了,只剩下打麻将一个爱好。近年离开四川跟我住在北京,又不愿意在社区里找麻友,总之是凑不齐一桌麻将。国庆假期全家人凑齐了,就打个天昏地暗。

  其实在座打得最差的就是我了。但就算我,从开始打麻将那天算起,也打了有几十年。麻将这一行,易学不难精,高手太多。

  我讲讲体会。

  先给不知道麻将为何物的朋友简介一下。

  麻将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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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30日 09:17

王烁 | 川普辩拜登:辩什么辩?

川普与拜登,有什么好辩的?   如果真理真是愈辩愈明,那么辩论应该是为了说服,接下来的第一个问题是说服谁,第二个问题是怎么说服。   在理想的辩论模板中,辩论是为了说服对方,或者准备着被对方所说服。总之,让真理/真相释放力量,把对方争取过来,或者放开怀抱,让对方把自己争取过去。在这理想模板中,辩论者是探索真理/真相之路上的同路人,互相辩难不是为了留难对方,只是为了互相磨砺,彼此启发,如切如磋,如琢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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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29日 09:07

王烁:且从众且优秀

“我想来想去,没找到什么不喜欢上学的理由”,朵拉跟我讲。 朵拉,没理由不喜欢上学,不是挺好? “可是,我不好意思说出来。一说出来,同学们就会笑话我。” 我一听,来了精神。朵拉的这点迷茫,可以往下谈的点好多。 朵拉,我懂你。爸爸也当过小学生。你的担心我懂,被人笑话的感觉不好。 不过,我记得你讲过,有次演讲课,你觉得同学们讲的方式不太好,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讲。效果很好。 那次你跟大家不同,大家也笑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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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25日 08:57

王烁:认真不是种态度

别漏题。

送朵拉考试路上,我叮嘱朵拉。

朵拉很自信:“爸爸你不懂,我绝对不会漏题。老师教我们,每做一道题就打个对勾。”

我嘎嘎嘎笑了一会儿,才提醒朵拉,你昨天刚给我检查的真题卷子,漏答了整整半扇。什么叫绝对不会漏题?

朵拉有点急:“那是检测题,真正考试不一样。”

朵拉,许多人以为认真是一种态度。好像态度端正了自然就认真,不认真是态度不端正。

他们说的不对,认真主要是一种方法。你刚才说的对,有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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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24日 09:07

王烁:一次成功的预测

今天要大考试,昨晚我让朵拉看脱口秀大会总决赛。

孩子在家都复习两天了,总要爽一爽。

开场前,我们分析形势。

“爸爸,我觉得决赛一定最精采。”

为什么?

“因为决赛最重要,选手一定会把最好玩的段子留给决赛。”

朵拉,你的这个argument有合理之处。爸爸现在给你一个counter-argument。

我认为决赛会很精彩,但不一定最精彩。

第一,从数量上看,脱口秀对段子消耗得太厉害。最好的段子既原创又好笑,但并不容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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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22日 08:49

王烁:懦夫韩信

夜色已深,时间不够用了。

朵拉还吵着要我讲人物故事。

那就讲个短的。

朵拉,今天讲韩信。

韩信跟这两天讲的刘邦、项羽同时代,都是秦朝灭亡之际出现的风云人物。他站在刘邦这边。幸好是他站在刘邦这边,刘邦才能战胜项羽。他是那时最优秀的将军。有句话叫作韩信将兵,多多益善,无论多少兵他都驾驭得了。

刘邦也很佩服他。他说,韩信百战百胜,我比不上。

韩信出身贫寒,自小想从军打仗,找了把剑佩着,但他身材并不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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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18日 09:04

王烁: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人

“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人是谁?”

朵拉问我,我就得答。

我想了很久,中国历史灿若繁星。谁称得上第一人?

秦始皇。

“为什么是他?”

秦始皇做了这么几件事。

第一,他统一了中国。虽然此前有商周两代,但这两代对华夏的掌控不能用现代意义上的“统一”来形容。秦始皇则不然,齐楚燕韩赵魏秦,七国归一,牢牢掌握随后两千年历史上叫作中国的核心地带。

第二,他永久性地改变了政治制度。此前采用的叫作分封制,分封制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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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17日 09:04

王烁:自毁长城

“爸爸,再给我讲个塞尔达故事吧。”

塞尔达:荒野之息是我们全家玩的第一个也是至今最爱的游戏。起点高有好处,以后对别的游戏很难上瘾。朵拉以后接触到一些游戏,玩也玩,玩一玩就放下了。最近一年全家就处在苦等塞尔达新作的煎熬中,靠一起编塞尔达同人故事解闷。

朵拉,在海拉鲁世界里,有谁武功盖世,却被放在极度偏僻的地方,孤身一人,鬼都见不到一个,如果有任务也就罢了,但他没有任务,连看宝箱这种小任务都没有,却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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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14日 14:42

王烁:讲理是能力

当小朋友的愿望得不到满足,往往会尖叫大哭。我把这当作技术性问题来处理:能力不足,所以只会尖叫只会大哭。

 

所以,我跟朵拉各种聊天,就是为了培养朵拉的能力——在愿望不得满足时,有能力通过讲理来实现愿望。

 

现在,朵拉确实不怎么尖叫大哭,开始讲理(argument)。但是,我总觉得她讲得有点不对:过于有气势,过于坚执。

 

有气势很好,坚执也不坏,但过了就变成强词夺理,胡搅蛮缠。

 

我仍然把这看作技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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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09日 09:01

王烁:说服

王烁:说服

这电影怎么样?

 

陪审员们走出法庭,画面定格,《十二怒汉》结束,我问朵拉。

 

“真好!”

 

为什么好?

 

“爸爸,电影结束时,如果你觉得怎么这么短,还想看,那它就是好电影。”

 

朵拉的判断标准不错,还是行为主义的。

 

朵拉,爸爸要讲讲这部电影,先梳理故事梗概。

 

全部故事都发生在一个房间里。少年被指控杀父,十二个陪审员合议是否有罪。一开始十一比一,只有一个人——八号陪审员——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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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05日 19:31

王烁:黄金法则、白银法则、无知之幕

我讨厌你!

 

朵拉对来作客的小男孩这样说。

 

小男孩跟二宝一样大,来家里作客几天,跟二宝一见如故,共同撒欢。朵拉本来对付二宝就够难的了,对付两个二宝,感觉难度不是变成两倍,而是三倍。

 

刚开始,我一见苗头不对,就跟朵拉讲清一个原则:我不要求你喜欢小客人,没有谁能要求你喜欢谁,但你是主人,主人必须对客人有礼貌。

 

朵拉接受是接受,但接受道理易,做起来难。接下来两天,我观察到朵拉强打欢颜做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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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03日 14:36

王烁:回到原点

朵拉的乐高树屋被强拆,一片狼藉。   乐高树屋是朵拉心头爱物、镇宅之宝,供在书房很久,一直平安。二宝被严厉警告多次:不许碰,不许碰,不许碰。   但二宝终于还是碰了。   我把二宝悄悄拉到一旁问,你拆树屋,朵拉知道吗?允许吗?   二宝点头:知道的,允许的。   那就好。我信。如果不经允许就拆树屋,家里应该已经发生世界大战了。既然和平仍在,应该就是得到允许的吧。   我是维护家中秩序的仁慈霸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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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9月01日 10:48

王烁:​掐住噩梦的喉咙

“我做噩梦了”,朵拉告诉我。

 

什么噩梦?

 

我梦见开学了,进教室,老师让交作业,我打开书包一看,是空的。真是太可怕了。

 

确实可怕。不过,朵拉,梦有很多种,噩梦也有很多种,许多我们说不清为什么,但你这个我能说清楚为什么。

 

朵拉你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?

 

做是做完了。爸爸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?

 

可以,不过爸爸可以教你个办法,消灭这个噩梦。

 

那你讲。

 

你的暑假作业可能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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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31日 12:42

王烁:好故事的样子

夜谈会一般是我讲故事,今天换过来,朵拉给我和二宝讲故事。我一听觉得好,不是说故事本身好——那是朵拉刚听来的故事,很长,我也没记住——而是朵拉讲故事的方式变了:从容,张驰有度。

 

我马上表扬:朵拉,不久以前你讲故事还主要靠“然后”起承转合,一个故事讲下来,有一百多个“然后”,每个“然后”之间平铺直叙。今天很不一样。你怎么做到的?

 

朵拉说,我发现故事讲好不难,就三点:

 

第一,这个故事是讲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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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28日 09:35

王烁:何为正义

朵拉被二宝咬了两口,非常不满,找我要求开庭审理。

 

天色已晚,我有点累,表示今天无力进行法庭调查,明日请早。

 

如果就此作罢,那就不是朵拉了。转头去找朵拉妈,要求严肃处理二宝。朵拉妈温柔地打了二宝屁股两下,就此了账。

 

过程如此不严肃,惩罚如此不到位,朵拉不满到了平方。

 

这时我说,朵拉,刚才说明天开庭,但现在情况发生变化,我不会再就此事开庭。一事不再审。

 

朵拉彻底爆炸了:“不公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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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26日 18:53

王烁:拿破仑的时与运

王烁:拿破仑的时与运

Napoleon: A Life

by Andrew Roberts

本文为读Andrew Roberts 所撰 Napoleon: A Life 的读书笔记。材料来自于该书,评论为本文作者所加。

 

第一部 上升

 

第一章 科西嘉

 

拿破仑出生于科西嘉一个介乎上中产和小贵族之间的家庭。

 

波拿巴家族源自佛罗伦萨,不过他们这一支在岛上己250年。在他出生前,科西嘉刚刚从热那亚治下宣布独立。

 

父亲是独立运动领导人Paoli的私人秘书和副官。热那亚战事不利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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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23日 10:15

王烁:把话讲开

听朵拉对家人吼叫,我怒从心起,跑过去对她吼叫。

 

得胜而归。

 

想想这样不行,晚上就拿这跟朵拉讲。

 

爸爸跟大家一样,都会情绪上头,跟大家有点不一样的是上完头理性还能回来。现在爸爸理性回来了,跟你谈谈吼叫(shouting)。

 

有啥好谈的。我吼叫是遗传你们的。

 

朵拉,吼叫不遗传,但我理解你的意思。你吼叫是因为爸爸妈妈吼叫,你照样学样。这讲得没错。爸爸正是因为想起来这一层,所以才来找你谈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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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22日 09:43

王烁:朝三暮四

王烁:朝三暮四

自从朵拉失学在家以来,我就让她每天写篇作文,标准定得比较低,百字即可。

 

但是效果不好。

 

朵拉本来是个喜欢表达的小朋友,她英语可以,有时写些短章,可观。中文难,开始写作晚些,结果每日百字文硬性要求一上来,适得其反,朵拉经常写流水帐交差。

 

爸爸,我恨写作文,你逼我才写。

 

我没松口。作文没秘诀,惟多写耳。不过呢,硬逼着写,把乐趣全逼没了,南辕北辙也不行。

 

那就微调吧。

 

微调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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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20日 12:00

王烁:造顶者

  朵拉问我,爸爸,如果你是个“员”,你会做什么?

  朵拉跟同学们有一个圈子,三层结构,顶层叫作“顶”,第二层叫作“次”,第三层叫作“员”。

  朵拉加入得比较晚,所以一开始是“员”,但很快就升到了“次”。她可能比较满意,所以来跟我对表,看看我会怎么做。

  朵拉,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比同班同学小两到三岁。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冷酷,不会跟小屁孩玩,所以没什么圈子让我参加。久而久之,爸爸也不想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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