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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王烁
 
中国疫情稳住了,那么经济怎么办?
 
得从全世界讲起。
 
全球范围内,不可想像的事情正在发生:对外,各国渐次关闭边界;对内,小则封城,大则全国禁足。普遍性闭关锁国,这是百年不遇的大事件。
 
当前,东亚大体稳定,中国把病毒摁住了,韩国基本摁住了,日本则全民自肃与病毒周旋,目前尚未灾难性暴发。
 
欧洲已经大暴发。全球病例数排名榜前列绝大多数都是欧洲国家。意大利正在经历冲击不下于中国湖北的灾难。德国、法国、西班牙病例猛增势头还在加速。好在,经历了短暂的缓和打法幻觉后,以英国为代表,欧洲国家迅速向压制打法(suppression)——既然全国停摆事实上已经发生,那么,如果大规模检测+有效隔离感染者能跟上,没有理由不能控制住病毒的势头。
 
美国已经全社会总动员。美国医疗实力强,民间能力强,专业水平强,只要放弃幻想,认真对待,充分重视,美国会在西方发达国家中首先控制住病毒。如果用中国的时间线来看,从1月20日到形势完全明朗,大约花了四十天。我估计美国达到相似的效果,也是四十天左右见分效。
 
中国走到今天,处于休整阶段。在早期武汉灾难后,全力以赴,坚决制止住恶化成全国性灾难,现在各省本地病例渐次归零,武汉扫清在望。
 
疫情稳住了,经济怎么办?
 
不用多讲经济对中国的重要性。各地纷纷复工,也是为了尽快将经济重新激活。
 
但是,现阶段全面启动经济是逆水行舟,事倍功半。
 
如果说,第一阶段对中国经济的冲击,主要来自全国主动停摆下的各种停产,那么这个因素正在淡化之中。但是,第二阶段对中国经济的冲击主要来自各国停摆造成的需求消失,对中国经济来说至关重要的国际市场迅速萎缩。这个因素之猛烈,远远超出了当初复产决策所依据的预测。
 
今天,以德意志银行对美国经济的预测为例,二季度负增长12%。这种级别的经济萎缩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经济起落。国际市场如此疲弱,中国即便克服防疫需要硬启动经济,生产出来的东西又能卖给谁?
 
经济这东西极为复杂,万牛充栋也讲不完,但却又极为简单,简单到一句话能说清:它本质上就是人的创造性活动。创造性活动越多,经济就越增长;反之,创造性活动越少,经济就越萎缩。正在发生的是全世界主要经济体的人们迅速停止活动,你可以想像他们的经济会是个什么样子。
 
我认为,短期内决策者要放弃强行全面启动经济。此刻全面启动经济就是个幻觉:一方面疫情反扑风险不小,另一方面启动以后没有市场,没有效益。
 
不过,中国人正在从全面停摆中渐渐苏醒,开始活动,此时在经济领域应当做什么?
 
从最迫切往下,我讲三点:
 
第一,民生必须托底。要把有限的资源首先用在保障民生上面,要在经济上保护弱势群体,使其不致出现大面积生活困难。
 
第二,全力抓紧农产品、食品和生活物资生产。全世界逐渐关闭边界,目前虽然是对人不对货,但对货物贸易特别是农产品贸易不会没有扰动。民以食为天,容不得出一点问题。
 
第三,优先启动服务业。绝大多数服务业是本地的,跨境需求小,拉动就业效率高,受各国锁国影响小。
 
就这样,实事求是,对不可想象的事情更多敬畏,边打边看。等到美国和欧洲控制住疫情的时候,再做调整。
 
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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